15年前,湖南聋哑女子被丈夫气到开口说话
在民间俗语中有这样一句话:“铁树会开花,哑巴会说话”。这句话常被人们用来形容一件事情特别难以实现。在人们印象中,铁树开花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而哑巴说话更是难上加难,但就是这样一件被人们普遍认为无法实现的事情,却在15年前湖南的一个小山村里发生了。
聋哑妻子忽开口
年农历正月初八,湖南长沙望城县戴公桥村还笼罩在春节的喜庆氛围中,家家张灯结彩,远近鞭炮声声,但有一户人家的小两口却在家里闹起了别扭。
只见丈夫一边脸上挂着讨好的讪笑,一边向门口慢慢挪动着脚步,而妻子却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眼里噙着泪花,一看就是不想让丈夫出去。
奇怪的是,一般家庭小两口吵架都是大叫大嚷,这小两口却出奇地安静,尤其是妻子,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始终一言不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这小两口刚结婚不到两个月,新娘陈浪是个聋哑人。新婚燕尔,陈浪对丈夫金建国非常依恋,而金建国对陈浪也是百依百顺,两人如胶似漆,每天形影不离。
春节期间闲来无事,金建国村里的那帮小兄弟约他一起打麻将,本来金建国想一口回绝,但被小兄弟们一通嘲讽,脸上挂不住,所以今天就想出去应付一下。
习惯了丈夫在身边的陪伴,陈浪对金建国把自己抛在家里自然很不开心,更何况那天还是2月14日情人节,浪漫的陈浪更希望丈夫能在家好好陪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在门口僵持起来,金建国虽然心疼妻子,但架不住那边小兄弟们的催促,他决定先走再说,等玩完了回家再好好哄哄妻子。
金建国狠了狠心挣脱了陈浪,掉头就往门口走去,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不!”
金建国猛然一惊,被吓得不轻,赶忙转头,屋里只有他和聋哑妻子陈浪两个人,这一声“不”字是谁说的呢?
此时的陈浪也是一脸错愕,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茫然地看着金建国,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这个‘不’字是陈浪发出来的?”金建国心生疑惑。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陈浪从相识到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对陈浪再熟悉不过,自己的妻子从小就是聋哑人,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啊、啊”声,从来就没说过话,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不——”就在金建国疑惑间,这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他看得很清楚,声音就是从陈浪嘴里发出来的。
自己的聋哑妻子竟然开口说话了,金建国又惊又喜,他也顾不上打麻将的事了,赶忙上来拉住陈浪,一边打着哑语手势一边嘴上问:“这是怎么回事?”陈浪似乎也很迷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出了一个“不”字的声音,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金建国拉着妻子的手坐到沙发上,让她再次尝试着说“不”,陈浪又试了几次,结果说得越来越清晰。
金建国大喜过望,他灵机一动突然想:陈浪既然会说“不”字,那她是不是还会说其他的呢?他开始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对着口型教陈浪说“爸爸”、“妈妈”,陈浪学了一会,果然也发出了正确的音。
金建国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爸妈的电话,他要让父母也听听陈浪说话的声音,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电话那头的公公婆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他们和金建国一样高兴,但高兴之余也同样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懵懂丈夫寻缘由
俗话说:“十聋九哑”,陈浪的语言障碍也是和她从小的听力障碍相伴而来的,不仅是她,陈浪的母亲和妹妹也都是聋哑人,他们家唯一一个能够正常听说的人就是陈浪的父亲,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打工,长年不在家。
陈浪母女三人听不到别人说什么,平时与人交流也只能靠打手势,她们从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只不过是一种情绪的辅助,并没有实际意义,但为什么陈浪会突然发出正常的语音呢?
金建国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件事也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他和陈浪在一起时发生的一些反常情况。
金建国与陈浪刚认识的时候,相互交流是俩人最大的困难,金建国看不懂陈浪的手语,只能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手上瞎比划,而陈浪也只能从他的表情、手势上进行猜测。
偶尔两人还会通过手机短信进行交流,但陈浪因为生理缺陷没法正常上学,认识的字不多,短信交流也只能做个辅助。
没办法,金建国只好跟着陈浪学习哑语,为了记忆方便,他总是一边比划一边口里念叨,久而久之这就成了金建国与陈浪的交流习惯,二人的感情也在这种特别的交流方式中快速升温,在爱情的魔力下,沟通障碍慢慢被克服了。
有一次,金建国买来一个新手机,他当着陈浪的面把耳机插在手机上听起歌来,一边听还一边摇头晃脑。
陈浪感到非常好奇,就把耳机夺过来放到自己的耳朵里,不一会她的身体居然也跟着舞动起来,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金建国知道陈浪听不见,他以为她只是在调皮地学自己的样子,并没有太在意。
日子在两人甜蜜的感情中一天天度过,终于在年底二人携手步入了婚姻殿堂。二人结婚后,很快就到了农历春节,街坊四邻放鞭炮的逐渐多了起来。
有一天晚上,邻居家燃放起鞭炮,正在沉睡中的陈浪突然醒了,一脸的惊恐,她向身边的金建国比划着,表示声音很大,金建国以为陈浪是被噩梦吓醒了,便轻轻拍打着妻子,慢慢把她哄睡。
以上这两件事金建国当时都不以为意,现在陈浪突然会说话了,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联想,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陈浪该不会是有听力的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把金建国自己都吓了一跳,妻子从小聋哑这个事实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认知里了,突然要推翻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他自己也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陈浪能学会正确的语言发音,这应该不是一个聋人所能做到的事情,他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金建国向陈浪提医院检查一下,陈浪虽然有点吃惊,但她自己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就答应了金建国的提议。夫妻二人一医院耳鼻喉科,一番全面检查后,医生给出的结论让夫妻二人都大吃一惊。
医院检查找病根
医院耳鼻喉科的肖主任是一名有着丰富经验的专家型医生,陈浪就是由他接诊的。肖主任先是详细听取了金建国对陈浪以往各种情况的描述,然后用额镜对陈浪耳朵内外进行了一番观察。
单从外观上看,陈浪的外耳道、内耳、鼓膜等影响听力的部位都与常人无异,肖主任接着又对陈浪的实际听力进行了测试,发现陈浪的左耳完全不具备听感,但右耳竟然还有微弱的听力,这说明陈浪并不是一个完全的聋人,金建国的猜测是正确的。
既然陈浪听觉通路外观正常,那她的听力为什么会那么差呢?为了找到答案,肖主任让陈浪又做了个耳声发射检查,这个检查结果出来后,陈浪耳朵听不见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我们正常人处理声音的过程是这样的:声音以波的形式穿过外耳道到达鼓膜,鼓膜发生震动,震动再通过听小骨、耳蜗到达耳毛细胞,耳毛细胞将震动信号转化为生物电信号,由听觉神经把生物电信号传递到大脑,最终形成我们意识中的听觉信息。
在整个听觉传输过程中,陈浪的前半段都没有问题,她出问题的点是在耳毛细胞上,她的耳毛细胞受到严重损伤,声音无法被完全解析、转化。
据肖主任介绍,造成陈浪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药物刺激、发烧发热、先天遗传等都有可能,陈浪的母亲和妹妹都是先天耳聋,据此推测陈浪属于家族遗传性耳聋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浪耳聋的致病机理算是找到了,但金建国的疑问还没有解开:既然陈浪一直有部分残存听力,那为什么她之前不会说话呢?
肖主任向金建国解释了其中原因:一个人要学会说话必须要具备两方面条件,一是要有听力,二是要有学习说话的氛围。陈浪虽然勉强具有一点听力,但她并没有学习说话的外在条件。
在她原生家庭里,能够正常说话交流的父亲长年不在家,而母亲本身也是聋哑人,这样就造成她在婴儿期这个人生最重要的语言学习阶段无法得到正常语言训练,错过了学习说话的最佳时机。
这个谜团解开了,金建国紧接着又冒出另外一个疑问:既然陈浪错过了语言学习期,二十多年一直不会说话,那为什么她现在又突然开始说话了呢?
肖主任冲金建国笑了笑,略带神秘地说:“她突然开始说话,这其中的原因应该是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本来就疑问重重的金建国,这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夫妻恩爱出奇迹
肖主任看着金建国和陈浪夫妻俩人,慢慢道出个中原委:陈浪之所以之前没有学会说话,那是因为她受到的语言刺激很少,平时她在家里与妈妈和妹妹交流用的都是手语或者文字,与邻居等外人交流也不多。
认识了金建国以后,金建国那种半手势半语言的交流方式直接刺激了陈浪的语言中枢,使她慢慢具有了对语言的条件反射。
但这种反射是逐步形成的,不能马上表现出来,而且对于一直习惯于手势表达的陈浪来说,即便是有了一定的语言表达能力,也是一种潜在能力,她没有意识去主动触发这种能力。
肖主任向金建国夫妇讲解病情
但是小两口这次闹别扭,给了这种能力一次触发的契机,当时陈浪见金建国真的要走,心里又急又恼,整个身体处于一种亢奋的应激状态,在这种状态下隐藏在她体内的语言能力被下意识激发出来,“不”这种相对简单的发音瞬间脱口而出。
有了第一次语言发声后,陈浪在金建国的引导下,开始主动探索自己的语言能力,她长期积累的语感被慢慢调动出来,这样陈浪逐渐就有了说话的能力。
专家解释应激反应对语言功能的刺激
无论是之前俩人无意识的语音刺激训练,还是后面因吵架而激发出的语言表达,金建国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的确是无可替代的,所以肖主任才会说陈浪学会说话主要原因在金建国身上。
换句话说,正是由于两人相亲相爱而生成的各种交流氛围,才促使陈浪突破了生理局限,创造出“哑巴说话”的奇迹。
其实,陈浪的情况并非个例。在重庆有一对夫妻情况和他们非常相似。
这对夫妻,丈夫叫于海,妻子叫张恬,于海是正常人,张恬则和陈浪一样从小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两个人相恋结婚以后,医院检查,结果也和陈浪一样,只有一只耳朵有一点听力。
张恬一家人
于海回家后对妻子开启了语言训练:他让自己先进入“唠叨”模式,每天絮絮叨叨地冲张恬说话,以此来反复刺激她的语言反应。
其次就是拉着张恬不停地说,于海用孩子的拼音书教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读,让他观察自己的口型模仿发音,对于无法观察口型的闭口音,于海就让妻子摸着自己的喉头感受声音震动。
就这样不停地练习,张恬终于具备了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虽然外人听起来有点含糊不清,但于海和张恬之间已经可以通过语音流畅地交流了。
张恬的情况和陈浪如此相似,于海能成功地帮妻子掌握语言交流技能。金建国当然希望自己也能够做到。
他兴冲冲地带着陈浪回到村里,也开始了对陈浪的语言训练计划:他给陈浪购买了助听器,让她能够更多、更清晰地感受外界的声音,还把陈浪送去聋哑学校,让她在更专业的培训机构里,强化语言训练,学习文化知识。
陈浪对着镜子练习说话
虽然肖主任对金建国说,陈浪这个年龄再锻炼也难以达到和正常人一样的语言水平,但金建国依然很执着地帮助妻子努力提升语言能力。
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陈浪和自己能正常交流,语言现在对他们两人来说已经不是感情和生活的障碍,他是为了让妻子能够更好地融入社会,拥有和健全人一样美好的人生。
结语
一晃15年时间过去了,金建国和陈浪这一对当初的新婚小两口,如今也为人父母了。他们吸取了当初陈浪的教训,从孩子婴儿期开始就进行语言能力训练,使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没有产生任何问题。
陈浪如今的语言能力大有长进,与周围的人日常交流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虽然确如肖主任所说,她的语音语调无法像正常人那样清晰流畅,但陈浪并没有因此而自卑,相比以前她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开朗了。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一些缺憾不可避免,但只要心中有爱,眼中有光,所有缺憾都会归于圆满!
参考文献及注释
《美丽哑妻突然开口说话,科学探秘发声奇迹》(《走进科学》,中央电视台CCTV10频道)
《从哑妻说话谈先天性耳聋》(《家庭医学:下半月》,作者:谷峰)
《结婚4年,哑妻开口说话》(《重庆晚报》,记者:乔贵林)
《女孩天生聋哑沉默22年婚后一个月竟开口说话》(《楚天都市报》,张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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